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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夜落崖（第3页）

祁誉听到马文才的声音，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，大声喊着：“文才兄我在这儿！”

马文才看见祁誉缩在伞下，怀中抱着药箱，眼圈红着冻得直发抖，再往前走两步便是深壑激流。

“你别动！我过去，别动。”马文才看这景象鼻头一酸，声音都颤抖了起来。

祁誉乖巧立在原地，笑道：“好，文才兄是来接我回去的吗？”

话音刚落，悬崖边角经不住大雨冲刷坍塌了下去，马文才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笑着与自己说话的人，落入了悬崖中，飞奔过去要抓住她的手，却终究晚了一步。

京墨顺着声音赶到，看见祁誉落入悬崖，和马文才的手就差了一臂之隔，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，还未缓过神，就见马文才毫不犹豫跳了下去。

“不要！”京墨大喊着，眼中倒映着二人落入悬崖的画面。

前来救援的学生们赶到时，京墨呆滞地跪在悬崖边，南星吸了凉气直咳嗽，没看见祁誉，心中有了不好的念头，颤抖地问他：“京墨…咳咳……阿誉呢？我问你阿誉呢！咳咳……”

京墨听到了南星声音，终于扛不住哭了出来，指着悬崖哭喊着，声音嘶哑：“阿誉掉下去了，马文才跟着也跳下去了……”

南星心头一凉，咳得更严重了，马统听到自家少爷也掉入悬崖，双腿一软跪了下去，失声痛哭起来，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
荀巨伯看着不忍，心头也是异常难受，小声说道：“下面是河，可能……不会出事……”

不提还好，一提马统忽得起身拽住了梁山伯的衣领，恶狠狠地说着：“梁山伯我要你偿命！要不是你让祁神医去找祝英台，我家少爷不可能跳下去！”

京墨没有言语，眼神中透着杀气，一步一步朝着梁山伯走了过去，像是雨夜中的死神举起了收割灵魂的镰刀，脸上无喜无悲——今夜要带你走，或者，和你同归于尽。

祝英台上来推开马统，护在梁山伯身前，梁山伯腿还带着伤，眼神尽是不可置信，一瘸一拐解释道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祁神医夜间看不清楚，要是……”

南星一把抱住京墨，使劲儿摇着头，带着哭腔道：“去找王大人，让他派人下去沿着河边找，京墨……你别这样，你这样我怎么办？阿誉怎么办？”

“阿誉还……活着吗？南星，都怪我没用，都怪我……”京墨眼神中尽是懊悔，南星抱他片刻，然后拉起他朝王卓然住所的方向奔去，马统见状也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。

其余学生自发组织起来，绕路翻过山林朝河边方向寻人，祈祷着小神医和同学不要出事。

“山伯，我送你回宿舍……”祝英台扶着他往宿舍中走去，梁山伯踉跄着后退几步，稳住身形，寻了一根木棍，也跟着学子们的大部队寻人去了。

王卓然正要就寝，听到祁誉出事鞋都没穿，一边系着衣带一边下令让校尉们去寻人，再一听祁誉落入悬崖，马文才也跟着跳了下去，“嗷”的一声晕厥过去。

祁誉感觉自己被人掐住了喉咙，肺部涨得不行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喉咙，窒息感渐渐袭来，右胳膊也好痛，最终失去了意识，怀中紧抱的药箱也渐渐松开了手。

水流湍急，幸好马文才自小生在南方水性不差，加之二人前后落水，没费多少劲儿就找到了祁誉，朝她的方向游去。

祁誉一点点往下沉着，口中溢出一团团红雾，像是死神拽着她的脚一步步向深渊拉去，马文才一把抓住祁誉胳膊将她搂在怀中，另一只手拉住她珍视的药箱，奋力向岸边游去。

好不容易到了岸边，马文才先将药箱抛了上去，随后拉着祁誉上了岸。

大雨如注，岸下的水流同样湍急，而祁誉此刻却没了生息，脸色苍白呼吸微弱，心脏跳动也很薄弱。

马文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学着祁誉教授的急救方法，一边人工呼吸一边心肺复苏，不知持续了多久，祁誉仍是没有反应，呼吸更微弱了。

马文才从未感到如此害怕过，慌乱地用衣衫给祁誉遮雨，可是衣服早已湿透，雨滴仍旧落在了祁誉的脸上，白日里言笑晏晏的脸庞此刻没了一丝生机。

马文才伸手抚上祁誉的脸庞，冰冷刺骨。这个感觉，和娘亲离开时一模一样，马文才呜咽着，进而忍不住恸哭起来。

直到祁誉重咳几声，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，马文才来不及擦去脸上泪水，垮起药箱背着祁誉顺河边摸索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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