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记忆,又回到了初见许佚的时候,而且这记忆已经更加清晰。混沌的黑暗中,他替我草草地包扎,在我头上缠了绷带,然后背我出去。
那是一条很长的路,他带着我东躲西藏。而我趴在他的肩膀上,空洞地睁着眼睛。
就这样,我来到了精神病院。
秀文给我拆绷带拿药,许佚给我擦药。我坐在凳子上,脑子里空白一片,呆呆地盯着许佚。由于给我脑门上擦药,他离我很近。我看到他微蹙的眉尖,专注的眼神,细密的汗珠。他的眼镜框上反着窗外投射进的光。
然后他的目光看向我,柔声问:“痛不痛?”
我看着他,并不说话。
初在精神病院里的那几天,我就是个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木偶。我不知道我的名字,不知道我的过去,不知道我来这的缘由。秀文说过,我那几天还莫名其妙天天流眼泪,脸上永远都是一条条泪痕,还得麻烦她给我擦眼泪鼻涕。
秀文脾气大得很,我都说了我很怕她。
许佚就不一样,他来的时候,端着满满一盘饭菜。饭摞得很高,上面盖着两只金灿灿的大鸡腿,还有西红柿炒鸡蛋。
“吃饭了。”他脸上永远笑眯眯,“你看,有大鸡腿哦。”
我躺在那里如同一具死尸,慢慢把眼珠转过去看他,问那个重复了八百遍的问题:“我是谁,你是谁?”
许佚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,然后坐在床边认真地说:“你是我们院里的小芳,我是你的院长,昨天你太顽皮,跑出去摔跤摔到了脑子,所以不记得了。不过没关系,吃饱了也许就想起来了,快吃吧。”
原来如此,我有名字叫小芳。困扰我的问题解决了,我有气无力地坐起来,直接用手拿起鸡腿咬了一口。太好吃了,我一下子就精神了。
然后我记得孙旗憨笑着推门走了进来。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红苹果,有几分羞涩地递给许佚:“院长,你说这个给...小...小芳。”
许佚赞扬地点点头,又把苹果给我,笑道:“小芳,孙旗给你的苹果,饭后别忘了吃。他是个很好的朋友。”
三年很长,我一直觉得这是一段可有可无的记忆。但其实它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的心里,告诉我那里曾经是我的家。
好不容易把思绪拉回来,我已经举着棉签呆看着许佚半天了。
“怎么了?”许佚忍不住问。
我把东西都收了起来,说:“我在想,邱塔会不会再帮助我们。毕竟线上这样耗着,是没有意义的。”
这样耗着,输的只会是清通。虽说邱塔帮得不多,但有些武器,只能靠邱塔供应。
许佚看起来并不担忧,说道:“我会跟他们联系。”
我点点头,想了想说:“我听你的,我回地下城。不过我回去肯定是有什么任务的吧。”
他先是一怔,然后道:“好,你回去监督秦树吧,时刻掌握他的芯片研究进度。”
“收到,我一定完成任务。”我保证道,“那你原谅我了?”
“嗯嗯,去吧。”看小说,630boo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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