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课的时候,老师突然在教室门口叫我:“傅芝,有人找你。”
我出了教室,门口等着的是姐姐,姐姐还是像以前一样清瘦,她的眼神有些幽怨,过道旁刮来的夜风缭乱了她的发丝,秋风里传来淡淡的桂花香,尽头是一间间亮着灯的教室,她看着我欲言又止,自从姐姐嫁人,我已经好久没见她了。
她看着我,我也打量她,我们都在等对方开口。
教室里赵棠难得没趴在桌上睡觉,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边夜色下电线杆上麻雀的剪影,也若有似无的瞟着走廊上的那两道身影。
“小芝,阿爹他……”姐姐先开了口,她有些哽咽。
我没有说话,紧紧的抱住了她,她却像吃痛似的推开了我,灯光昏暗的走道里姐姐的喘息声和我的不解都被无限放大。
我这时才发现姐姐额头有伤,手臂也青了一大块。
“怎么弄的?”
“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摔的。”姐姐的声音有些发虚。
“他又打你了,是吗?”我着急的询问道,我的胸膛因为愤怒上下起伏。
上次姐姐回来过一次,炎热的夏天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,说是和姐夫闹了些矛盾,妈劝姐姐:“日子总归是要过的。”第二天,就让姐夫把姐姐接走了,可是,那天我看见了那高高的毛衣领下全是伤痕,姐姐夜里失声痛哭……
那时我想那个男人那么优秀,他在我们面前无时无刻的表现得爱姐姐,竟也是个人面兽心的骗子吗?
也难怪我第一次看见他时会对风度翩翩的他充满抵触,第六感这种东西说不好的。
可是她不说,我自然也是无权过问。
这次我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。
“姐姐,你和他离婚吧。”
姐姐苦笑了一下,她苍白的面色似乎也在隐藏她的痛苦。
“小芝,你别说了……”
我突然有些难过,我有些怨怼的说:“难道你就要一直这样忍下去?还是你还爱他?”
我不知在恨些什么,恨姐姐的软弱无能,恨我的无能为力,恨母亲的古旧封建。
或许都不该这样的。
事实上,姐姐嫁给钱家铭后钱家给了父亲生意上很大的帮助,他在父亲濒临破产之际给了他一个希望。钱家的小单对父亲来说已经是大单了。
姐姐这些年是在为家里忍着,为了我风平浪静的生活忍着。
可是没有人会把痛苦当良药,感激也并非爱,那些不爱之人说出来的爱本就是在说谎,钱家铭对姐姐也不过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,他惯会掌控人心,就像他在生意场上那样,他将姐姐视为他的所有物,他对待姐姐就像对待一只狗,一滴甘露换一句亲爱的。在他眼里身家利益才是排在前头的。
像他这样的人,是不会有感情的。
对此,我也只能无力的叹了口气。
现下的状况,我也是知道的。
“算了,去医院吧。”我说。
我回教室拿书包,我注意到赵棠似乎有些闷闷不乐,也是,一个不爱学习的学生坐在教室里自然是死气沉沉百无聊赖。
她摸着耳钉不知在想什么,她甚至连我收拾了书包走出去了都没注意
我也无暇顾及,提着书包奔了出去。
外面漆黑的夜色下下着小雨,乌云密布,黑漆漆的压在我的眉间和心口,赵棠以前经常会在这个时候讲个贼抖机灵的笑话。
我说:“在下毛毛雨。”
她说:“原来是毛毛雨大人失
敬,失敬。”
我这时候通常会给她一个翻白眼的表情。
门口停着的是钱家铭那辆黑漆色的加长林肯,车窗上盖着米色的帘子,司机下车给我们开了车门,上车前我回望了下校门。
今天的风可真凉。看小说,630boo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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