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天的清晨,四点多的时候,天几乎就已经大亮。苏雨拉着妈妈留给她的行李箱,走出了家。
昨天的雨,让清晨的亮光里有些雾气。
苏雨的母亲是在苏雨五岁的时候去世的。
苏雨已经不太能记得她的样子。但是她知道,母亲是一个柔软的像水一样的女人。
她会把纤长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肚子上,一点一点摩挲,然后,自己的肚子就真的奇迹般的不疼了。
地铁还没开始运行。
苏雨拉着行李,坐在一旁的凳子上。
妈妈不在了,家不在了,连偷偷给她买冰棍的哥哥都不在了。苏雨握着自己的身份证还有兜里昨天买假发剩的三十二块钱,却不知道该去往哪里。
车站的地上贴着一张红色字体的小广告。
苏雨俯下身仔细阅读了起来。是一家酒店在招服务生。苏雨拿出纸笔,将电话记下。
远处有两个农民工样子的男人躺在地上休息。负责卫生的工人已经开始打扫站台的卫生。苏雨想了一下,拉着行李箱出了高铁站。温度有点高,她感觉有些渴。爷爷家在离这里四站地的地方,坐公交车就可以。最早一班五点五十,快到时间了。
下了公交车,步行一百米,苏雨走进一个胡同,走到尽头,有一个院子,院子里住了七户人家,其中一家就是苏雨爷爷家。
奶奶起得很早,苏雨进屋的时候,她正在喂苏雨的爷爷吃饭。
“小雨,你怎么来了。”奶奶习惯性的看了一下表早上六点半。
“奶奶,我想在这里住几天可以吗?”不知道为什么,苏雨问这句话的时候,突然脸红了。她看看奶奶这个十多平方米的小屋,爷爷常年卧床,她在这里真的是太拥挤了。
“可以啊,有什么不可以,晚上你睡折叠床。”苏雨的奶奶说着将手中的碗筷放下,去给苏雨煮面。
厨房就是一个简易的临时搭建的地方。苏雨小的时候,奶奶在厨房里做饭,她便搬个凳子在厨房外面玩儿水,或者玩儿点别的。绝不会跑远,让爷爷奶奶担心。所以,爷爷奶奶才老是说,苏雨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。如今,这个孩子长大了。
奶奶家里电话响起的时候,苏雨正在吃着奶奶做得西红柿鸡蛋面。吃完,她还要去找工作。
奶奶接起电话的时候,苏雨头都没有抬一下,她知道是谁,可她已经不在意了。
“是,在我这!一大清早,孩子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过来的。你们想想,怎么能把孩子逼成这样?”奶奶在生气。在她的印象中,苏雨是个懂事的孩子。而苏大生却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。将孩子放在她这里一放就是十年,不闻不问。连生活费都不给。
“回去?那要看孩子的意思,现在她也大了,不需要我照顾什么,也不会耽误我照顾你父亲。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吧!”苏雨的奶奶挂了电话。老太太心里是心疼孙女的。虽然说苏峰也是他们的亲孙子,可是苏雨却是她们一手带大的。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的让人心疼。
“奶奶,我吃完了,我想出去一趟。”苏雨说。
“兜里有钱吗?你等一下,奶奶给你拿点钱。”苏雨的奶奶说。苏雨的爷爷是有退休工资的。虽然工资不高,但是还好两位老人花钱的地方也不多。
“我有的。”苏雨说完走到爷爷面前。如今苏老爷子因为脑中风,如今是躺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了了。
“爷爷,我出去了!”苏雨在爷爷耳边打招呼。
“嗯嗯……”苏老爷子哼哼了了两声。
“他听到了。你爷爷虽然不会说话,但是心里还是清楚的。”奶奶说着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递给苏雨。
“这大夏天的中午能把人晒脱了皮,你早些回来了,奶奶中午给你包饺子。”
“嗯,好的,奶奶,我走了。”苏雨从奶奶手上接过苹果向外面走去。看小说,630boo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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