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鸟儿在枝头婉转地鸣叫,啼叫声在空荡荡的林子里蜿蜒了几道弯。苗疆也开始了新的一天,年轻的阿姊阿哥背着竹篓上山去了。这些男女中也有唐怼怼,他的皮肤变黑了许多,穿着苗疆阿哥的对襟短衫,但是手腕上却同阿姊一般带着一串银镯子。
光秃秃的树林,实在不好藏人,一群男子身后跟着三两姑娘,一群人笑笑闹闹的。其间有人开玩笑道:“怼怼,今日又有姑娘来偷看你了,你快点定下来吧,别祸害十里八乡的姑娘了。”
唐怼怼皱了皱眉头,冷声道:“各位师兄先行一步,我马上就跟上。”其他人见打趣不到,便先走了,唐怼怼往他们的背景看了一眼,转身之时,有几个嫉妒的视线射了出来。他没有理会,径直朝着姑娘们走去。
姑娘们害羞地四处躲避,有个姑娘不小心被树枝绊倒了,唐怼怼走过去将她扶起来,姑娘羞怯得不敢正视他,他往后退了几步道:“不知姑娘跟着我作甚?”
姑娘此时却不羞怯了,嘴硬道:“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,天下也不只有一条路可以上山,你怎么偏要走这条道?”唐怼怼眼睛里清波荡漾,他轻声问道:“你可是喜欢我?”他的语气轻柔,尾音卷翘,但是因为声线低沉,不至于撒娇,却暗含蛊惑。
姑娘抬起头来,望进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,她捂住胸口道:“我喜欢你。”说完,像是犯了什么错般嘴巴嗫嚅着,脸颊微红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微风掠过,唐怼怼垂眼望着地上翻滚的树叶,轻声笑道:“承蒙姑娘厚爱了,可是我终究是要离开苗疆的,我不是苗人。”姑娘呆滞地望着他,眼睛里惊心动魄的水光也不见了,好像有什么熄灭了。他的容颜就像是初春里的第一抹新绿,让她一眼就能看见他,也许他更像是太阳吧,她无法逃离他的光芒。
姑娘果断地转身,她也有她的尊严,可能更多的是对他容颜的仰慕,但是心里像是有什么撕裂了一般。唐怼怼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:“抱歉。”他背着竹篓往山上走去,心里有一块石头落下了,但是他也心存疑惑,他不知道她眼中熄灭的东西是什么。等到多年后,他经历了拒绝之后,他才知道那是什么。
傍晚,日落时分,干燥的风风干背上的汗水,唐怼怼才从山上下来。师兄们早已经回去了,他们对于这一带熟悉得很,轻车熟路就能找到药材,他只能慢慢寻觅。
望着远处红灿灿的夕阳,他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。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,不是没有试过逃跑,曲衡舟那个老狐狸在他身上中了蛊,自第一次逃跑被抓回来,他就绝了逃跑的念头。在找到解蛊的方法之前,他只得老老实实呆在这里。
回到木屋之时,曲衡舟坐在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,桌上放着食物,他不客气道:“快吃吧。”话落,便起身往蛊屋里去,唐怼怼刚拿起筷子,便听到曲衡舟道:“你娘那边来信了,你自己去取吧。对了,你出师了就可以离开苗疆。”
唐怼怼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,往鸽笼那边走去,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,但是好开心啊。他颤抖着取下信,打开纸条,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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